辈剧再发梦醒时
贫穷,让人丢掉尊严。管子曰:“衣食足而知荣辱”,日子过好了,
但一定要想好路该怎么走……——题记一1987年的春天来的格外早。元宵节一过,
天气转暖,阳气回升,大地解冻,永安屯的村民们大都忙于春耕。这天吃罢早饭,
三友两口子拉上架子车,去给自家责任田里转粪。到了地头,三友媳妇逮车辕,三友装车。
粪是去年冬季就运到地头,堆起封好的。揭去外表一层硬壳,里面沤得确实好,粪质疏松,
色黑味臭,其间并羼杂着诸多白色的菌丝。两口子拉了一车又一车,偌大一堆粪,
很快便被拉去了近一半。三友见媳妇出了汗,便对媳妇说:“再拉一车,歇会。
”三友继续装车,一锨下去,只见骨碌碌滚出个东西来。三友说了句:“咦,
咋还有恁大一块没沤开?”才说扬锨去拍,却突然把锨一撂,“哎呀”一声,跌坐在地。
媳妇忙问:“咋啦?是不是把脚砸了?”“没,没——”三友颤颤惊惊地对媳妇说:“你看,
那,那东西。”三友媳妇不看则已,一看也“妈呀”一声,差点吓昏过去。原来,
那东西不是粪块子,而是一颗人头!好半天,两口子才回过神来。
三友媳妇呜呜哭道:“这是哪个坏良心的,给咱种这人命,存心想害咱哩么。
”三友毕竟是男人家,比媳妇心里有主意。他爬起身,对媳妇说道:“秀英,
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,你先给咱看着,我报告支书去。”“不不。”三友话刚落点,
他媳妇忙说:“我怕,我不看,我找支书去!”三友媳妇找见支书,说明情况。
支书顿感事情非同小可,当即叫上治保主任前往查看。看毕,治保主任吩咐保护好现场,
自己便去村办公室,打电话报到县***。后半晌,县公安人员、法医赶来了永安屯,
由县***刑侦股长王剑领队。王剑和他的助手们勘查了现场,法医去净了人头上的污垢。
人头的面部尚基本完好,只是左耳被三友用锨铲去。围观的群众中,大都是永安屯的人。
众人马上认出,那人头不是别人,竟是永安屯的村长刘子财。王剑和助手们研究分析,
说在这发现了刘子财的头部,想来尸体的其他部分也不会太远。
王股长同永安屯的支书、治保主任立即商量决定,以三友的粪堆为中心点,
在当地群众的协助下,遍查周围三百米内的所有水井、粪堆和其他可疑物。搜查的结果,
分别从两眼机井中捞上来两条人腿。由于井下温度偏高和水的浸泡,
上边的皮肉已开始腐烂脱落。另从一破砖窖内,挖出了两只胳膊和两截腰身。一共九块肢体,
对起来恰好就是刘子财。当天,王股长同两位助手就留在永安屯,进行案情的调查和侦查,
他们首先了解了刘子财的有关情况:刘子财,小名狗娃,现年42岁,自一九七0年以来,
先后任永安屯二队队长、大队副大队长、村长。从照片上看,此人生得五大三粗,虎背熊腰。
但据人讲,刘子财脑瓜灵活、心眼稠,又有一身好力气,再加上一直当的干部,
在永安屯的确算得上是个人物。首先查问死者家属丁大丽:问她丈夫啥时离的家,
外出干什么?丁大丽回忆说,大概两个多月前,刘子财说去外面做生意,一走再没回来。
起先,家里人没有多往心里去。直到过春节还不见他人影,才着了慌,急忙央人四处寻找,
发寻人启事,都杳无音信,谁料却原来是被人杀了。王剑又问永安屯的支书,
是否知道刘子财出走的情况?支书也摇头,说刘子财外出根本没跟他打过招呼。
刘子财出走原因不明,给弄清他的死因造成了困难。王剑和助手们分析,刘子财属他杀无疑,
至于他的死因有三种可能:仇杀、情杀和谋财害命。首先从仇杀入手。经过了解,
刘子财当干部多年,为公为私,也确实得罪过一些人,但还绝没有到出人命的份上。
至于谋财害命,而据他家人和支书讲,他离家时,既没带公款,也没带多少私款,
他又是个精细人。所以,他也不可能因钱财外露而招之杀身之祸。何况,即使谋财害命,
凶手也不过是图财而已,决然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,而再去费时费力地把人肢解。最后,
只剩下情杀一条。从刘子财被割去的***看,这最有可能。王剑调查到,多年来,
刘子财的确曾同几个女人有染,其中包括他干亲家王大牛的老婆马秋叶。
王剑分别同那些女人们进行了接触,发现她们或是早已同刘子财断绝了来往,
或是已远嫁外乡。王剑发现这些女人既无杀人动机,也没有作案的可能。
倒是马秋叶一直和刘子财过往甚密。但两家是干亲,关系又很好。一般来讲,
马秋叶似乎更不可能杀害刘子财,然而不能说她没有嫌疑。王剑决定接触马秋叶。
乍见马秋叶,王剑看她三十**纪,中等偏高个,白净丰满,徐娘半老,风韵犹存,
但绝不像妖冶轻浮之流,相反却还长着一副善良忠厚之相。
王剑脑子里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马秋叶和杀人犯联系到一起。可是,人叫来了,
总不能啥都不问?王剑开始问她和刘子财的关系,接着又说起刘子财被杀一事。孰不料,
马秋叶竟顿显惊慌失措,前言不搭后语。王剑疑窦顿生,立时口气凌厉,问话句句紧逼。
马秋叶方寸大乱,最后供认了她和丈夫王大牛合伙杀死刘子财的经过。
王剑命她交代怎么同刘子财勾搭成奸,又为什么杀他以及杀人经过。马秋叶被逼不过,
无从抵赖。于是,她定了定神,开始从十年前讲起——二十年前,春节刚过,
王大牛家就断了粮。两个多月来,全靠从街坊邻居、亲戚朋友家东挪西借,
凑合度日;因没好饭食,常年卧床的老母,病情总也不见好转,一双儿女也瘦骨伶仃。
一天晚上,年方六岁的儿子小黑哭闹着要吃要喝,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着。这阵,
昏黄的电灯光下,马秋叶和衣半躺在被窝里,呆呆地在想着什么。王大牛趷蹴在屋脚地,
口里噙着旱烟袋,一袋接一袋,抽着揉碎了的芝麻叶,默默无语。马秋叶望望王大牛,
不由心里涌起一阵酸楚。想当初,自己娘家是地主成份,受尽了欺侮。所以,
父母才下决心给自己找个成份好的婆家。后来,经人介绍,和王大牛成了亲。
王大牛家倒是三代贫农,只是他人太老实,整天光知道做了吃,吃了做,一天到晚,
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。在生产队自然是冤大头,出的力比谁都多,挣的工分却比谁都少。
自打和他结婚以来,从没过上一天轻松日子。这些她都忍了。她没啥奢望,
只求一家老小能有顿现成饭,能平平安安过日子。可是,这年月难哪。明天,
家里又揭不开锅了。自己作为媳妇和母亲,该拿啥去侍奉病中的婆母?
拿啥去给一双儿女充饥?马秋叶心里愁,禁不住对大牛说道:“大牛,咱家明天又断顿了,
不说咱俩,妈和娃娃总得要吃要喝,咱们总得想个办法呀。”王大牛吸透一锅烟,
就鞋帮磕掉烟灰答道:“我能想啥办法,没得办法。”马秋叶吸口气,
她也知道大牛说的是实话,他是没有办法。不光这次,以往家里有了啥难处,
也从没指靠过他,都是自己四处求人,四处告借。如今,亲戚朋友、街坊邻居,
能借的都借遍了,旧账未还,再难张口借新账。何况,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,
谁家都不宽裕。其实,马秋叶心里已想好了一个主意,只是没敢说出口。
想想现已无他路可走,这才下决心对王大牛说道:“大牛,我倒有个主意,
说出来就怕你不同意。”大牛问:“你有啥主意?”“就是。”马秋叶说,
“队里有两窖红苕种子,咱是不是先拿上些——”“那,那咋行?那不是偷么!
”王大牛略显惊慌地说道:“咱妈说过,为人饿死不做贼!”“我不是说偷。
”马秋叶向丈夫解释:“我是说咱先拿上些,回来过过秤,到秋后再加倍给队里还。
”“那跟偷有啥两样?咱妈知道了还不气死?”“那你就不怕咱妈跟娃一块饿死?!
”马秋叶来了气,对丈夫道:“你枉把男人当了,你不去甭去,我去!”说着,拿了花袱子,
开门就走。王大牛一愣神,忙随后叫道:“你,站住!”马秋叶没好气地抢白他道:“咋,
你不去还不叫我去?万一有啥事,要杀要剐,天塌下来由我顶着!”说毕,
她心中又生出一线希望,希望丈夫能回心转意,由他去代替自己。要知道,干这些事,
一个女人家要比男人担的风险大的多。谁料,丈夫嗫嚅了半会,竟对她说了句:“不,不是,
我是说,外边天凉,你把这件衣服披上,小心感冒。”马秋叶好不伤心,她没有搭理丈夫,
也没有接他手中的衣服,而是转身就急急走去。一路走,一路洒下串串泪珠。
她来到保管室的院墙外,别看她刚刚还跟丈夫赌着一肚子气,此刻却不免心慌意乱。
她紧紧靠住墙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好半天才定下神来。四周静悄悄,夜色朦胧,
马秋叶寻着一处墙豁口,鼓足勇气翻进院内。平时,她曾来过几次保管室,
当初储藏红苕种子的时候,她还亲自在窖下干过。所以,马秋叶对保管室的地形还算熟悉,
对红苕窖内的情况也了解。她轻手轻脚摸到一红苕窖口,听听周围无啥动静,
便使出吃奶的劲,挪开盖在窖口的磨扇,麻利下到窖底,急急往花袱子里拾了些红苕,
就赶忙往外爬。可等她刚把头探出地面,却一下子呆住了,窖口竟牢牢盯住一个人!
那人就是队长刘子财。马秋叶顿感眼前一黑,浑身稀软,“哧溜”就想往下溜。
刘子财眼疾手快,紧忙伸出双手,一使劲,鹰捉小鸡般将她提溜到窖外。
刘子财将马秋叶带进保管室,随即取了杆秤,将花袱子里的红苕一过秤,
对她道:“你看好了,不多不少,整整五斤。”放下红苕,
他厉声训斥马秋叶:“好你个马秋叶,难怪是地主出身,剥削阶级的本性不改,
竟敢偷队里的红苕种子。你知道不知道,这五斤红苕种子,能育出多少秧子?能栽多少地?
到秋后能收多少斤红苕?这事绝不能轻饶!你听着,从明天起,你就背上你偷的红苕,
在全公社挂牌子游街,接受贫下中农的批斗,到麦收后再罚五十斤麦子!”刘子财一席话,
几乎吓傻了马秋叶。她双腿一软,“扑嗵”跪倒,向刘子财哭求道:“刘队长,你饶了我吧。
我,我就偷过这一回,往后再也不敢了。我是实在没办法,家里断了粮,大人娃娃饿的难受,
我才,才干下了这号事。”“好哇。”刘子财接道:“你还想给社会主义抹黑?
别人家里没断粮,怎么就偏偏你家里断了粮?你这不是恶毒攻击社会主义制度是什么?
再加你一条反***罪,游罢街,就送你进***,判你的刑,让你蹲大牢!”“刘队长!
”马秋叶闻言,愈加惊恐,苦苦哀求,“你饶了我吧,我不敢给社会主义抹黑,我是胡说哩。
刘队长,你饶了我,我永世不忘你的大恩大德,下辈子变牛变马也要报答你。”“好吧,
”刘子财故意沉吟片刻道:“念你是初犯,认罪态度还诚恳,我就饶你这一回。不过,
你可得听我的——”说着,他一步步走近马秋叶,
并顺手“啪”地拉灭了电灯……待电灯重新拉亮,马秋叶匆匆收拾好自己散乱的衣服,
就欲仓忙逃离。不料刘子财又叫住她,她再次倍显惶惧地说道:“刘队长,
你都和我‘那个’过了,你还不饶我?”刘子财满足地笑道:“秋叶,看你把话说那去了。
实话给你说,我早就喜欢上了你,可就是没得机会。打今晚上起,咱们俩就成了一个人。
往后,只要你跟我好下去,你家的事,就是我的事,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家的。给,
这五斤红苕你先拿回去,明天,我再给你家从队里装些苞谷。”马秋叶昏昏沉沉回到家里。
她前脚进门,丈夫就后脚跟进,她一见,边丢了手中的花袱子,边心虚地问:“你,
你做啥去了?”大牛答道:“你走后,我不放心,也跟你去了保管室。”“那,
那我咋没看见你?”“我立在墙外边,我怕你害怕,想给你壮壮胆。”“你,你都看见啥了?
”“后来,我听到刘子财把你抓进了保管室,正不知道该咋办,就见停了电。”“停电?
”马秋叶心里明白,继而又问丈夫,“停电以后你在哪?”大牛答:“我还在墙外头,
就没敢进去,我怕刘子财发现了我,连我一块抓。作贼是犯法的事,事一烂,
就得游街挨批斗,弄不好还会进法院,若把咱俩都抓进去,谁来照顾妈跟娃?
”“你可真聪明。”马秋叶冷冷挖苦了丈夫一句。要说她刚刚还为自己失身对丈夫抱有愧疚,
此刻却化成了满腔怨恨。她怨恨自己遭受刘子财***时,自己的丈夫竟然能木立墙外,
真不知道自己哪辈子造了孽,今世逢下这么个窝囊废。接着,
她又听丈夫问道:“刘子财没咋着你吧?”一句话,引发了马秋叶压抑的怒火,
她报复般地冲丈夫喊道:“他还能把我咋着?他把我睡了!”“什么?!
”王大牛立时瞪大了眼睛,冲媳妇怒道,“他把你睡了?他怎么就把你睡了?
你怎么就和他睡了?我说不让你去,不让你去,看看,叫人家把你给睡了!
”“好你个王大牛!”马秋叶也不示弱,反斥丈夫道,“别人睡了你老婆,
你不敢去找别人算账,却只会跟老婆怄气,你还算个男人不?!呜呜。
”儿子黑小被***哭声惊醒,也是让尿憋急了。他跳下炕***,突然发现了地上的红苕,
拿起一个就啃。王大牛看看哭泣的妻子,望望儿子那一副小饿狼般的贪吃相,一时没了主意。
好一会,才自己息了火气道:“秋叶,这事都怪我不好。不说了,他刘子财当的队长,
咱又做了没理事,就让他占一回便宜。往后,往后咱一老本分,不偷不抢,
他刘子财也就占不上咱的便宜了。”马秋叶闻言,心里头不禁又可怜起丈夫来。她止住哭声,
不安地接道:“可,可刘子财说,要我今后还跟他好,他就不追究我偷红苕种子的事,
还要好好照顾咱们。”大牛忙问:“你答应他了?”马秋叶说:“没,没有,
可就怕他寻咱的事,不光要批斗咱,还要罚咱50斤麦子。”“那,那就答应他。
”大牛一脸庄重地说,“不过,你得记住,你不能去寻他,让他来寻你,要不,
就显得咱太没身价!”第二天天黑以后,待人都睡下了,刘子财果真来找马秋叶,
掂来半口袋苞谷,还有一瓶油。马秋叶一时不知所措,看看刘子财,看看丈夫,
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大牛乍见刘子财,先是激起满肚子敌意,待见了那半袋苞谷和一瓶油,
便顿时气短了半截,就打算给人家腾地方,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去,
便回过身对刘子财悻悻道:“你,**可轻些,不是你婆娘,你不知道心疼!”没多久,
王大牛被安排到饲养室拉下手,换下了三友。这在当时可是个人人羡慕的好差使。
上下工自由,不受风吹雨淋日头晒,而且记的工分最高。每次锄草,
还可分几斤从麦秸里腾出的秕秕麦。这对大牛来说,真好比平地里拾了个金娃娃。
再加上刘子财隔三差五地不是给他家送半口袋粮,就是提二斤油,有时还甩几块零花钱。
王大牛家的日子,再不像过去吃了上顿没下顿,饭桌上还常不常能摆出几碟香喷喷的菜肴。
王大牛感激刘子财,可心里头也别扭。就是刘子财来的太勤,自家的老婆,
自己三天倒有两天不沾边,他就跟老婆怄气。马秋叶知道他啥心思,转告了刘子财。
刘子财又通过马秋叶跟他约定,逢单日自己来!逢双日留给他王大牛。还有,
自打老婆和刘子财有了来往,大牛便叫儿子黑小、女儿黑妮全去睡在了他婆炕上。
这天又逢单日,天却变了。因是倒春寒,后半晌又飘起了雪花,而且越下越大,
天黑以后就成了鹅毛大雪。这般天气,王大牛以为刘子财不会再来了,
便和老婆早早钻了被窝。谁料两口子睡得正热火,突然响起了敲门声。
随即传来刘子财压低了的声音:“秋叶,秋叶,是我,快开开门。”王大牛老大不高兴,
边起身边嘟囔道:“这号天气还来,就不怕冻死!”马秋叶歉疚地对丈夫说:“要不,
你告诉他,就说咱睡下了,让他回去。”王大牛却道:“那咋行,先约好了的,
咱说话得算话!”说着,他爬出老婆热乎乎的被窝,穿好衣服,去给刘子财开了门。然后,
自己挟床被子去睡到了灶房。马秋叶和队长相好的事,渐渐在村里有了风声。
人前背后就有人对她指指戳戳,以至闹出一场事来。这天,全队妇女,
一人一辆架子车往地里拉粪,马秋叶却被安排专记每人的车数,便有许多人不服。
其中有个叫大凤的年轻媳妇,平常干活就最爱耍奸溜滑。这阵,她明明拉了4车,
却硬说5车,非要马秋叶给她加一车不可。马秋叶不加,两人发生了争吵。
三友媳妇恰巧赶到,因自家男人被从饲养室换掉,她早就憋着一肚子气。她不敢得罪刘子财,
却把怨恨全部转嫁到了马秋叶身上。此刻,正是个好茬口。她把架子车停在路边,
明里上前劝架,实则是借机寻衅发难,以发泄自己的怨恨。
就听她话里带刺地对大凤说道:“我说大凤,你趁早闭嘴,人家说你没拉够,你就没拉够,
你犟啥?有本事你也把队长勾引到自家炕上,队长也派你记车数,
你也想给谁记多少就记多少。”大凤是个乖觉人,听出三友媳妇的话是冲马秋叶的,
自家也不言传。马秋叶忍不下去,红着脸回三友媳妇道:“孙秀英,你少糟蹋人!”“哇,
”三友媳妇立即回击马秋叶,“谁家驴槽里,吡出你个马嘴?你说我糟蹋你,我咋糟蹋你啦?
再说,你就是想叫老娘糟蹋,老娘还没那本钱哩。我家公猪倒有一头,
不过我家公猪可没当队长,把你男人弄不到饲养室!”拉粪的妇女陆续赶到,
全都驻了脚围观,其中很有几个人幸灾乐祸地嘻嘻哈哈。“你放屁!”马秋叶忍无可忍,
扬手将笔和本子向三友媳妇甩去。“好哇,你敢打人!”三友媳妇恶狠狠扑向马秋叶。
两人扭打在一起,结果马秋叶被打了个鼻青脸肿。马秋叶哭跑回家,
正巧王大牛干完了饲养室的活,在家起猪圈。见自家老婆披头散发自外而归,
忙跟进房子问清了情由,好半会才开口道:‘你别跟那两个婆娘一般见识,
她们是见**了饲养,咱家光景好过,不服气。眼红咱才说刘队长对咱好,叫她们说去。
人家刘队长对咱好,是看得起咱。换了她大凤和三友媳妇,看想叫人家刘队长那个,
看人家刘队长那个她不?”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涌上心头,马秋叶直想吐。入夜,
刘子财来了,她又把白天的事告诉了刘子财,要他狠狠整治一下大凤和三友媳妇两个婆娘,
为自己出口气。刘子财沉吟道:“整治她们倒不难,问题是得瞅准机会,慢慢来,不能急。
急了,反而会把事情弄糟,越弄影响越大。我当的干部,若在作风上造成影响,可就全完了。
”马秋叶没好气地顶他道:“怕影响,你就别跟我来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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