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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舟行的律师事务所，在江城最繁华的CBD顶楼。

整整一层，装修得低调而奢华。

顾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，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
三天前，她还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，俯瞰众生。

三天后，她却成了最卑微的求助者。

她身上穿着一件从朋友那里借来的旧衣服，洗得发白，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
前台**打量她的眼神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
“**，请问您有预约吗？陆律师很忙的。”

“我没有预约。”顾漫握紧了手里的名片，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，“是沈宴，沈先生让我来找他的。”

听到“沈宴”这个名字，前台**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。

但依旧带着怀疑。

“您稍等，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。”

顾漫站在原地，安静地等待着。

她能感觉到，周围路过的职员，都在用一种好奇和审视的目光看她。

这种被人当成异类的感觉，让她很不舒服。

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。

就算跌落泥潭，她也还是顾家的女儿。

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骄傲，不允许她在任何人面前低头。

几分钟后，前台**挂了电话，脸上换上了一副职业化的笑容。

“抱歉，顾**，我们陆律师现在正在开会。您要不先去会客室等一下？”

“要等多久？”

“这个……说不准。”

顾漫明白了。

这是在给她下马威。

是沈宴授意的，还是这个陆舟行自己的意思？

她不知道。

她只知道，她没有退路。

“好，我等。”

她在会客室里，从中午一直等到了傍晚。

期间，没有人给她送过一杯水，也没有人再来理会她。

太阳西沉，金色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，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。

就在她以为今天要白等一场的时候，会客室的门，终于开了。

一个穿着灰色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
他大概三十岁左右，身材挺拔，五官深邃俊朗，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，显得斯文又禁欲。

但那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，却锐利得像鹰。

“顾**？”

他开口，声音低沉磁性，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。

顾漫站起身。

“你是陆舟行律师？”

男人点了点头，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，双腿交叠，姿态优雅，却充满了压迫感。

“让你久等了。”

他嘴上说着抱歉，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。

“沈先生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。”

陆舟行开门见山，“顾氏集团的案子，很棘手。沈先生动用的手段，虽然不光彩，但都在法律的灰色地带，很难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来推翻判决。”

顾漫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
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没有办法了？”

“办法，倒也不是没有。”

陆舟行身体微微前倾，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。

“就看顾**，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。”

他的目光，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，剖析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。

顾漫迎上他的视线，毫不畏惧。

“只要能为我父亲讨回公道，扳倒沈宴，任何代价，我都可以付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陆舟行笑了。

那笑容很淡，却带着一丝玩味。

“哪怕，代价是你自己？”

顾漫的瞳孔微微一缩。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我可以帮你。”陆舟行靠回沙发上，慢条斯理地说道，“我可以帮你重新梳理顾氏的账目，找出沈宴做假账的证据；我也可以帮你调查当年沈家破产的真相，还你父亲一个清白。”

“但是，我的律师费，很贵。”

“你现在身无分文，肯定付不起。”

顾漫沉默了。

他说的是事实。

她现在连父亲的住院费都快交不起了，哪里还有钱请得起这样的大律师。

“所以呢？”她哑声问。

“所以，我需要你拿别的东西来交换。”

陆舟行看着她，镜片后的目光，变得有些意味深长。

“比如……你这个人。”

顾漫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
她猛地站起身，又羞又怒。

“陆律师！请你放尊重一点！”

她以为，他是在暗示那种肮脏的交易。

陆舟行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，似乎觉得很有趣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
“顾**，你好像误会了什么。”

他站起身，走到她面前，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高，带来强烈的压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