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击全文阅读

“薇薇，”他把戒指举起来，试图甩去心里的异样感，轻声道，“你愿意嫁给我吗？”
白薇薇立刻扑过来，攥着他的手腕点头：“我愿意！衍之，我愿意！”
他顺势把戒指套进她指节，心里的异样终于散了些。
起身道：“谢谢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，从始至终都不曾放弃我，一直对我那么好。
“薇薇，等我们婚后，就去海边买一座房子，有你想要的落地窗，再养只猫，和一只小狗……我们终于能实现从前的愿望了。”
“海边？”白薇薇没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，皱了皱眉，往他怀里靠的动作顿了顿。
“去海边干嘛？荒无人烟的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，我才不要。”
“要住就住市中心，落地窗看夜景多好。”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，又补充道，“而且我对猫毛过敏啊，碰一下都要打喷嚏的，阿衍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？”
陆衍之的手僵在她背上。
过敏？
薇薇怎么会对小猫过敏？
这些年来，他虽然没有想起当年的一切，但是经常在梦里看到过去属于他们二人的事情。
他还记得——
在福利院后门的老槐树下，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，手里捏着个纸碗，给那几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流浪猫喂食。
猫蹭她手心，她就轻轻笑起来，声音那么柔软温和：“衍之你看，小三花今天敢吃我手里的粮了。”
薇薇从前那么喜欢照顾流浪小猫，怎么会对猫毛过敏呢？
“衍之？你怎么了？”也许是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对，白薇薇推了他一把，语气带了点慌张，“是不是我说错话了？”
陆衍之回神，脸上没什么血色，摇了摇头，把那点异样压下去：
“没，可能我记错了。”或许是车祸后脑子混了，把别的事记岔了也说不定，他牵起白薇薇的手。
“走吧，我们先回去。”
车开上主路时，窗外还在放着烟火。
陆衍之握着方向盘，总有些心不在焉，视线扫过副驾空荡荡的位置——
以前这里坐着的总是沈清音，她会细心地提醒他“陆老师，前面有测速，小心一点”，会把温好的水递过来。
他忽然想起，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看见过沈清音了，不由得鬼使神差地问了句：
“沈清音……她到底去哪了？”
白薇薇面色忽然变了，声音里带着些不满：
“你怎么会主动问她？衍之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我就是随口问问。”陆衍之皱了眉，想解释，却没找到合适的话。
他确实不是想她，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。
“随口也不行！”可白薇薇不满地伸手去抱他的胳膊，“阿衍你只能想我！当年是我救的你，是我陪着你，你……”
“小心！”
然而，下一刻，陆衍之便看见一个大货车不受控制地撞了过来，他只来得及猛打方向盘。
“砰”地一声，两辆车剧烈地撞在了一起，他的头磕在方向盘上，眼前一黑，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昏沉里，他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冬天。
天气冷得人受不住，他缩在垃圾桶旁边，额头烫得厉害，隐约听见有人跑过来，脚步声停在他面前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是个姑娘的声音，带着关心和担忧。
他虚弱道：“姐姐……你不要害怕我，能不能救救我？”
那个人把他背走了，他被送到了医院，终于留下了一条命，他躺在病床上，眼皮沉重，只听见那个女孩子焦急地说：“我叫沈清音，这是我的弟弟，拜托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！”
……沈、清、音？
怎么会是沈清音？！
画面又晃了晃，到了福利院的樟树下。
沈清音拿着块小木头，用美工刀歪歪扭扭刻着“音”字，笑着和他说：“衍之，等我们长大了，就去海边买个小房子，养只猫，养条狗，我唱歌给你听，你……”
后面的话模糊了，画面突然转到天台上。
沈清音背对着他，手里拖着个落灰的纸箱，她划亮火柴，把所有东西都烧了个干净。
他心里痛得说不出话来，想喊她，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沈清音好像察觉到什么，转过身看到了他。
她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既不难过，也不怨恨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，像看个陌生人。
“陆衍之，”她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，眼神很冷漠，“我走了，你也不要来找我，我们没有以后了，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不要！清音！我错了，求你回来，求求你不要离开我！”他伸手想去抓她，却什么也没有抓住。
沈清音的身影越来越淡，消散在了风中。
陆衍之猛地坐起来，手背上的针头被扯掉，血珠冒出来，他却没感觉。
他掀开被子就往床下冲，一旁的护士拉住他：“这位病人，你要去哪？你伤还没好！”
“清音，”陆衍之却好像在梦游一样，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，声音哑得不成样子，眼眶红得厉害，“你等等我！”
是他认错了人，报错了恩……他一定要把清音找回来！